Y兄:
自從去年春節北京匆匆一面,距今又一年了。別來無恙乎?
這一年,你依然很不專心地開著小湘菜館,我仍舊四處奔走。在朋友圈里,我們時常羨慕你和美女縱情山水;而你,想必慶幸自己不再淪落媒體圈的苦海吧。正如上次我們所聊的,你很幸福,我們很羨慕,而他們,還是很糊涂。
回想當年,你“鐵肩擔道義、妙手著文章”的壯語,言猶在耳。眾聲喧嘩之中,你的大作往往是“報道終結者”,一錘定音、一字千金;可是,后來,你千辛萬苦、流血流汗寫出來的深度報道,往往敵不過撤稿的神秘電話,或只換得廣告部的豐厚提成,不平之事,你忍過幾次;再后來,你嘔心瀝血的獨家報道,被網站移植、肢解、剽竊、盜用,雖然刷屏于網絡、膾炙于人口,但是無人知道作者是誰、首發于哪家媒體。
你不在意那點稿費,只想維一點權,卻被譏笑為“沒有互聯網思維”、“頑固守舊”。漸漸地,你不能再忍。
你說,不如遠走。三年前,那晚的火鍋味道很正,烈酒并不上頭,我們祝賀你走出舊媒體的枯井貧礦,雖然你只是去開了家小湘菜館?!兜赖陆洝氛f了嘛,“為腹不為目”。
那一晚,席間之人,都是當年傳統媒體黃金時代的兄弟姐妹,有人投奔甲方做PR搞公關,有人回歸體制,有人出走單干,也有人死守舊城墻。除了兩位嫁給土豪金領的美女淡定優雅,其他人各有各的倉惶。
那晚,你相戀多年的M沒來,你沒說,我們沒問,勉強把尷尬匿藏于麻辣之中。風寒,酒盡,席亂;人走,心傷,局散。
三年了。不知是今晚深圳灣的月色剛好,還是本應微醺的茶湯煮得略濃,一些原本只是暗流涌動的話,必須一吐為快、犯顏直諫:
是的,Y兄,傳統媒體的種種弊病依舊故我,甚至漸入膏肓,那些,今晚不去談它。如今的新媒體,早已截然不同,兩世為人。那些還在鞭撻傳統媒體以體現自己的新思維的人,未免有刻舟之病。
沉舟側畔千帆過,病樹前頭萬木春。當一片“主編死了”的耳語流傳之時,當“勸說高考狀元別進媒體行業”成了“有良心”的代表之時,當拳擊臺的裁判、看客們都在興奮地對媒體人的“出局”倒數之時,新媒體人不可思議地起身、站定,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,以全新的戰法卷土重來。I’m back。
這三年來,媒體人的命運大逆轉,其劇情極其精彩。當外界對媒體人的唱衰之聲還不絕于耳之時,有膽有識的新媒體人,已成功地實現了戰局的大逆轉:新媒體不再淪為互聯網革命、新經濟浪潮的閑看客、啦啦隊,而成為整個戰局的核心主角。宛如當年漢尼拔翻過不可逾越的阿爾卑斯山,赫然出現在羅馬人以為安然無恙的大后方。
我知道,嚴謹如Y兄你,一定會說,煽情是廉價的,比喻是危險的,你所說的新媒體大機遇,到底是指什么?
大機遇來自大趨勢。當年我們曾經奮戰過的傳統媒體,之所以處境艱難,正是因為大趨勢:互聯網巨流媒體這個怪獸,它以巨大的廉價流量席卷而來,吞噬一切,這是當年的大趨勢;
然而,世事難料。“見群龍無首,吉”(《易經•乾卦》),傳統媒體的衰落、傳媒機構的裂變,恰恰造就了細流媒體的物種大爆炸。無數細分領域的媒體層出不窮,媒體人創業百花齊放、百舸爭流,各路書生、文人、才子、佳人做出了一個個新媒體產品,把鐵的事實砸到了時代的輪盤賭局之上:這一局,該輪到新媒體坐莊了。
看到這里,你是不是又想起了那些年,我們做完版、下了夜班之后,跑去吃宵夜、扎金花的往事了吧?
閑家和莊家、輸家和贏家,賭局的籌碼是權力。在傳統媒體的隱性權力褪色之后,新媒體人已經開始贏得比以往更大的權力。在每一個細分行業、市場、人群、品類、場景,新媒體正在進行一場“新圈地運動”,跑馬圈地、占山為王,優勝劣汰,從One到The One的成功者,擁有比以往的傳統媒體更大、更廣、更深的權力。
新媒體的權力,來自于它們提供的價值。互聯網巨流媒體,以往提供的往往只是信息價值;但是,隨著互聯網經濟從前些年的消費降級為主、切換到以消費升級為主,“得屌絲者得天下”這句話,不再是萬能的真理;在消費升級的互聯網經濟中,信任價值和審美價值更加舉足輕重,而在這個游戲中,傳統媒體出身的Y兄你,無疑駕輕就熟、舉重若輕。
曾經的傳統媒體,很關注“上半身”,哲學歷史、文學藝術、思想文化,諸如此類;前些年的互聯網經濟,耕耘的主要是“下半身經濟”,使得傳統媒體人百般不適應。可是,在“上半身”和“下半身”之間,腰部是很重要的環節。風起云涌、銳不可擋的新媒體,正是互聯網的“上半身經濟”和“下半身經濟”之間的腰部。
說到這里,相信你已然心癢、手癢。Y兄,回到新媒體這張賭桌上來吧,上演一部《賭神歸來》,作為你十幾年的忠誠粉絲,我很期待你的復出。
我知道,你接著要問我:“人可以回來,但是,下場要有籌碼本錢,怎么搞?”別急,如今的新媒體市道,最缺的是人,而不是錢。在互聯網里嘗到甜頭、嗅到新媒體的腥味的風險投資、傳統行業中謀求新出路的產業資本、逐利而來的社會游資,都把新媒體作為“下一個風口”、“下一座金礦”。以往,我們創業做媒體是“人搶錢”,如今,是“錢搶人”。只要你坐上正確的賭桌、選中正確的對手、亮出一手牌技,就有人提供籌碼本錢、軍火彈藥。這并不是泡沫來了,而是風刮起了。
說到這里,也許你已經食指大動,躍躍欲試?打算重新披掛上陣、沖鋒陷陣?我知道,你是天生的將軍元帥的料,而我則是參謀長的宿命。這幾年,我不敢虛度,奔走各地,訪高人,覓良友,看項目,玩產品,不只是隔岸觀火,坐而論道,更是躬身入局,親臨矢石。江湖朋友謬贊,送我一頂帽子“新媒體的參謀長”,我愧不敢當,勉為其難。
最近,我反思這兩年的所見所聞、所感所思、所慮所得、所嘗所試,寫了一本新書:《新媒體十講》。這本書,正是獻給你們——打算在新媒體戰場南征北戰的將軍們。
想當年,我也出過兩本書,那是傳統出版的玩法,既不知道誰買了我的書,也不知道他們看了沒有、有何反饋;如今,改用“贊賞”眾籌出書,盡管新書還只是草稿,但已在眾籌預售。承蒙大家捧場,上線發布僅僅24小時,就打破了贊賞出書的歷史紀錄。
有趣的是,以往我的書,三十來塊錢一本,打折出售,讀者還覺得太貴;如今眾籌贊賞,200元一本,絕不打折,反而有很多人果斷出手?;ヂ摼W上的消費升級,可見一斑。更重要的是,以往我的書,只有匿名的、低頻的讀者,如今,他們變成了實名的、高頻的用戶。他們買的不只是書,而是和我的“連接”,以及和我的連接的連接。這“連接”,不正是互聯網的精髓所在嗎?
Y兄,行文至此,容我進一直言:別轉行了,別再猶豫了,你這輩子最大的機遇來了,趕緊回來做新媒體吧!
對了,忘了和你說,前幾天,我又見到了你當年的女朋友M。據說,M和他的丈夫,那個地產公司的高管,平時并不常住在一起。她又系上了當年那條圍巾。M在打理一個自媒體,定位酷似當年她主筆的雜志專欄(其實,我們都知道,當年有好幾篇是你代筆的,雖然你一直不承認)。
至于她更多的事情,我沒有細問。我想,如果我這封信能夠說動你回來做新媒體,還是留給你來問吧。
也許,你們多年以來首次重逢的第一句話是:“M,你能不能做我的合伙人?”
祝你好運。
范衛鋒
2015年2月2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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